第6章：夫妻裂痕

　　“是我。畢竟傷害俞三哥並不是我本意。他們護送不利，死有余辜。”
　　殷素素看著張翠山憤怒的眼神，很坦然地承認了。畢竟說到底她是魔教的妖女，狠辣才是真性情。接著她伸出握著藥瓶的手，攤開手掌露出裏面的黑玉斷續膏。
　　“這是天鷹教從西域金剛門繳獲的黑玉斷續膏，專門治療骨折傷勢，便是碎骨也能接得上。俞三哥用後四肢就可以恢復正常了，只是斷裂的經脈暫時沒有辦法，武功卻是無法恢復了。”
　　眾人聽到黑玉斷續膏能治好俞岱巖的四肢十分驚喜。
　　“太好了，三哥有救了。”
　　殷梨亭高興地說道。他卻不知道《倚天》原著中自己幾年後也將面臨和俞岱巖同樣的情形。
　　張翠山聽完後，整個人從聽到真相開始緊繃到現在的狀態終於松弛下來。雖然臉色還不是很好看，仍然心存芥蒂，但不管怎樣，能挽回殷素素犯下的過錯總是好的。
　　“五弟，當年之事怪不得弟妹。能夠再次站起來已經很知足了。我已經原諒了弟妹，妳也莫要再耿耿於懷。”
　　俞岱巖心情已經平復，更何況有了能重新站起來的希望後，也不再糾結於仇恨了。眼見張翠山面色仍不好看的樣子，不由地出言相勸。
　　“但是素素畢竟害得三哥妳癱瘓十幾年，這其中的痛苦豈是這樣就能還清的？”
　　張翠山還是放不下心中的芥蒂。
　　俞岱巖也同樣放不下，但是放不下又能怎樣？事情已經發生，何況殷素素還帶來了能治愈四肢的藥，再去傷害他們夫婦之間的情誼又何必呢。
　　殷素素見張翠山緊抓不放，又想起昨夜失身給顧寒淵，心中的委屈令她眼角的壹滴淚滑落。將黑玉斷續膏遞到張翠山手中，哽咽道：
　　“五哥，妳我夫妻本是壹體。既然妳要成全兄弟情誼，就把我的命還給俞三哥吧。”
　　說完便仰頭閉眼，任由淚滑落在嬌嫩的臉蛋上，神情帶著壹絲解脫和萬念俱灰般的絕望。
　　張翠山沈默片刻後，拔出擺放在桌上的長劍，指向了殷素素的咽喉。
　　“好......好！”
　　“五弟！”“五哥！”
　　眾人沒想到竟發展成這樣的態勢，急忙相勸。
　　“五弟！我都已經原諒了弟妹，妳有何必苦苦相逼。”
　　俞岱巖已經想通，卻沒想到張翠山反而鉆進了牛角尖，急忙勸他。畢竟治愈四肢的藥都還是殷素素帶來的，若是再讓張翠山殺了她賠命。不說毀了兄弟之情，就是自己心裏那關也過不去，到時候還能心安理得用著人家給的藥嗎？
　　殷素素正閉目待死。但是對比《倚天》原著，此時的情況卻好了許多，壹來當年的真相大白，罪魁禍首是蒙元汝陽王府和西域金剛門，二來俞岱巖的四肢有救，化解了他的仇恨，幫著壹起相勸，而不像原著裏默不作聲，露出壹副痛苦淒慘的模樣。
　　這也是為什麽顧寒淵完全不擔心殷素素生死的緣故。
　　張翠山其實本來就沒有殺意，只是壹時沖動罷了，此時被兄弟們勸後只是憤憤地丟棄了手中之劍，搶出門外，顯然是壹時不想見到殷素素。
　　“五弟！”“五哥！”
　　眾人追之不及。
　　“唉，弟妹，妳也別怪五弟。他自小就驕傲，為人又正直不阿、重情重義。壹時半會沒能想通罷了。”
　　還是年紀最長的宋遠橋先出言相勸。
　　殷素素終於是睜開了閉著的雙眼，死灰般的眼神令在場眾人看得都是心裏壹顫。
　　“宋大哥，謝謝妳們的關心。五哥的心情我理解。”
　　說完便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殷素素漫無目的地走在武當派，眼神沒有焦距，失了高光壹般。不知不覺就離開了武當派，走進山中。她嘴上說著理解，心裏卻痛苦萬分，畢竟自己為了補償付出那麽多，卻還要被張翠山不顧夫妻情分，以命相賠，心中的悲痛難以言喻。
　　殷素素漸漸停了下來，在壹棵參天大樹下擡手抹淚，卻怎麽也止不住。
　　突然她卻看到眼前多了壹塊素白手帕。下意識接過後望去，竟是顧寒淵。
　　盡管他依然那般淡漠，但還是被殷素素敏銳地捕捉到其眼中暗藏的壹抹心疼。
　　“擦擦吧。那麽美的眼睛可別給哭瞎了。”
　　雖然這聲音依舊和昨晚壹般冰冷，卻令殷素素仿佛在冬日裏曬到了壹絲暖陽，本已漸漸冰涼的心又暖和了起來。
　　“妳來這裏做什麽？”
　　殷素素邊拿手帕擦拭眼淚，邊明知故問道。
　　“好歹壹夜夫妻百日恩，見夫人妳哭得那麽傷心，來安慰壹下不行嗎？”
　　顧寒淵淡淡壹笑，語氣又恢復了之前的輕佻。
　　“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誰跟妳是夫妻了！”
　　殷素素擦幹了臉上的淚痕後聽到顧寒淵的話下意識回懟了過去，卻沒能察覺到自己的語氣中竟有了那麽壹絲少女般的嬌嗔。
　　“我知道夫人的丈夫是張翠山，不用再向我強調了。”
　　“我當他是丈夫，卻不知他還有沒有當我是妻子。”
　　殷素素眼神茫然，顯然之前發生的事對她傷害極大。
　　“呵，張翠山的性格妳比我清楚，之前只不過是壹時想不通，沖動罷了。到了明天他肯定會想找妳道歉，又偏偏壹副拉不下臉的模樣。”
　　顧寒淵貌似勸慰地說了壹句，實際上卻是別有深意。如果沒有說這句話的話明天張翠山來找殷素素時即使沒能主動開口道歉，殷素素也會先遞過去臺階。然而現在提前聽了這話後，殷素素有了心理準備知道對方會先道歉，姿態反而變高了，就不可能先開口遞臺階。這就是所謂的心理落差了。
　　“沒想到妳竟然會說五哥的好話？”
　　殷素素確實沒有想到竟能聽到顧寒淵說張翠山的好話，壹副頭壹次認識他的樣子。
　　顧寒淵輕嗤壹聲。
　　“我雖然會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折手段，卻也不會那麽沒品地在人背後不痛不癢刺上幾句。”
　　言外之意其實就是因為不痛不癢，所以沒有意義，如果有意義的話還是會做的。何況此時表面上說的是好話，實際上卻將局面引導到了更有利於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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